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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11-23 05:29 P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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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再次被吊在了半空,而这次已是全无依靠了。我失去了第二个安全点。我彻底放弃了松绑的努力,因为吊着松绑完成不可能。而且,我已经快没有体力了。我想呼救,但偏偏嘴又被堵着。看来我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是等老公回来了,但他要五号才回来,上午、下午还是晚上我也不知道,总之,我不知道我还将要吊多久。墙上的钟正好指向十一点。勒颈式的感觉越来越明显,呼吸也越来越困难。胃开始疼了,一种恶心的感觉频频袭来。我想呕吐。不能啊,我心里祈求着。但不行,忍是忍不住的,口里开始冒酸水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忽地,一股热浪从胃中直冲喉咙。我呕吐了。天呐,我的嘴还被紧紧的堵着,我用的是平脚的内裤,比较大,塞在嘴里已经很撑很满了,呕吐的污秽物到了喉咙根本出不来,只能在食道里翻腾,并呛到了气管内,使我不自主地一阵剧烈的咳嗽。突然,我感觉到嗓子象被什么堵住了,顿时产生了强烈的窒息感。我晕了过去。那一刹那,我以为我真的已经死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恍然睁开眼,迷迷糊糊地,明白自己还活着,但不知在什么地方,什么也想不起来。视线很模糊。想用手去擦拭,却发现手还反绑着,想活动活动身体,却动不了,却发现原来还吊着。我渐渐想起了自己的这一次吊绑。原来已是第二天上午了,天已亮了。看到了墙上的钟,是八点一刻,也就是说,我已经被整整吊了十二个小时,昏迷也有差不多九小时了。我庆幸自己还活着,但很快就明白危险还远没有过去。脚下有一滩水,汪汪的,两腿间还湿湿的。我是学医的,我知道我已经小便失禁,而且由于大量出汗还使自己濒临脱水的境地。手、臂、胸、腹间被绳子长时间勒着,早已麻木,长时间缺血的危险我也清楚。关键是,颈部的绳子已深深地陷入肉中,颈动脉受压迫,气道受压迫,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。最危险的是,昨晚的呕吐污秽物堵塞了食道和气道,产生了窒息,昏迷正是因此发生。幸运的是,看来呕吐物成的块不是太大,自行分散,又返回胃部了,否则我就不可能醒过来了。呕吐是我预先没有料到的。我我觉得这回我怕是要死了,还是被活活吊死的。我的呼吸很困难,头很痛,意识也有些模糊,反映有些迟钝,脑子里总是不时飘过些影像,我知道这是幻觉,是大脑缺血的结果。我想我不怕死,如果我注定短命,三十岁前死去的话,我倒真希望是这种死法,慢慢地被折磨至死,始终没有忍受不了的痛苦,很刺激。我想我此时也很美丽。我身材很好,四肢匀称修长,长相也算不错。我现在浑身是汗,全身珠光闪烁,晶莹剔透。长腿垂落,我看到自己白皙漂亮的光脚丫,纤细而柔美。我想除了嘴里塞着条内裤不大雅观外,我此时的样子是完美的。真就这么死了我不后悔。
电话响了。这声音对我来说毫无意义。我默默地数着,响了十声。几十秒后,我的手机又欢快地唱起来。我脑子迟钝,意识不到电话是什么概念了。手机唱了七八遍后,也停了。接着是短信的提示音。我的手机若有未接电话和未看短信时,每隔一分钟就会提醒,这提醒声令我烦躁。我想要是我能逃过这一劫,我一定换个手机。不知过了多久,听不到手机的提示音了。我又晕了过去。
再醒来时,头脑空白了好一段时间,屋里分明有一股难闻的臭味。低眼看去,竟有两道焦黄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,汇集至脚跟后,一滴一滴地滴到地板上。上帝啊,我大小便都失禁了。我清楚地知道,大便失禁意味着什么,意味着神经中枢的基础生命系统开始紊乱。我在医院急诊实习的时候,知道如果一名患者的神经中枢的基础生命系统开始紊乱,说明他已经非常接近死亡了。我想我可能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。我必须尽量保持清醒,因为每一次昏迷都可能会醒不过来。我虽不怕死,但还是有求生的欲望,我盼望老公能来救我。时间指向了十四点。我不知道又昏迷了多少次。时间好象开始过的快了,刚刚看表还是十四点,似乎只是闭了下眼,已经就是十五点多了。好象听到电话和手机又响过。但完全没有反应了。再看表,已是十六点四十分,忽然门铃响了。我一下清醒了,好象已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清醒了,是我家的门铃在响。我下意识地呼救,但只能听到微弱的呜呜声,我挣扎着,但没有用,外面的人不能知道屋里发生的事。门铃响了四五声后,停止了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此时,我清醒的很,我想趁着清醒能够想到点什么,能够做点什么。但是,突然又是一阵急促的嘀嘀声响起,该列的手机,是电量低的报警声。这声音好象送丧的钟声一样,我在想,这声音通常响过几次后,手机就自动关机了。是不是这回冥冥之中,手机自动关机时,就是我生命的完结呢。勒颈的绳索其实是一直在慢慢地收紧,只是收紧速度很慢,我自己意识不到。但此时,经过了二十多小时,它已经收紧到相当的一个程度了,我忽然听到了一种声音,从未听到过的,是我自己的呼吸声,非常急促,是一种喘息,好象平时含着痰呻吟的声音,绳子已经紧到了极点,压迫至喉骨,使得喉骨很痛,我感觉到呼吸十分艰难,吸进的气越来越少,呼出的气越来越多。视线渐渐模糊,我相信,我的生命开始以分钟计了。弥留之际,我努力看了一下时间,十七点五十五分。我努力在心里对自己说,你总共吊了二十二小时。永别了,老公。
我没有死。
老公终于回来了。十八点三十分,他进了家门。他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。不过他很冷静,解下了我,拨了120,把我送到了医院。
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,终于恢复过来了。
老公告诉我,我送到医院时很危险,大小便失禁,已经出现肾衰,心衰的症状,气道有异物,气管肿胀的厉害,差点就需要进行气管切开术了;因为有呕吐污秽物进入肺部,肺部出现了水肿;肩关节、肘关节,四个关节部位都发生了炎症,手腕由于长时间缺血,一直麻木,甚至开始的一段时间没有知觉。不过还好,除了右肘关节外,其余的伤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。老公说,其实我很走运。他早上返回前,给我打电话,发短信,是想告诉我他们已经开始返程了。到达后,又给我打电话,发短信,是想告诉我他们到了,想问我有什么安排。但我没有回音,老公认为我不在家,在外聚会呢,也没有多想,临时决定和一个伙伴去他家,晚上再联系我是否也过去聚。如果这真成了事实,我现在怕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。老公临时决定先回家看看,再去赴约。于是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。
这半年来我再没有玩自缚。我好象是失去了兴趣。就是游戏打过了通关一样,就不再想玩了。不知道以后会怎样,但我想,我可能应该有了一个绑缚游戏的伙伴了,就是我老公,他能接受我的这种爱好,并愿意为我服务,满足我受虐的欲望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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