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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3-7-29 12:51 P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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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野獸之路
1
這個夢幻是山岡在幾天前開始建立的。
初冬的天空,格外晴朗,沒有一點雲彩,碧藍如洗。
山岡正步行在翠川河的中流地帶。
翠川河是甲府市盆地上的一條小河,在這裏蜿蜒曲折一陣之後,便緩緩地流淌到附近的河流之中,彙成一股洶湧的洪流注入大海。
山岡肩上扛著一杆獵槍。這槍是日本自己製造的那種散彈槍,有上下兩隻槍管。
他沒有帶著獵狗。因爲他沒有條件去養一條漂亮的小獵狗,儘管他早就希望能有一條毛色光潤,在自己身後撒歡的小狗仔。
山岡圭介住在東京世田谷區的一幢公寓裏,在公寓裏是別想養狗的。
他是那種被人們稱之爲“星期日獵人”的業餘狩獵愛好者。最近以來,這一類愛好者似乎日見增多起來。
象他們這種業餘愛好者,大概都沒有條件養一條真正獵犬的,即使是有這個條件,恐怕想養的人也不會多,因爲那實在是太麻煩了,就連山岡圭介自己也缺乏信心,能否通過訓練養出一條至少能夠象獵犬那樣使喚的狗仔來。
每逢星期天、節假日,他只須扛上自己的獵槍,便可以進山打獵去了。自然,由於沒有一條獵犬,也談不上有多少獵獲物之類的了,不過是一種漫無目標的遛達罷了。
頭頂上,深沈的天空一片蔚藍,沒有一朵遊雲。
山岡擡起頭,如癡如迷地凝視著這片潔淨清澄的藍天。
不知不覺地,天空中浮現了一個女人的幻影。
這個女人,就是他剛才一直苦苦思索中的那個女人-----山岡的妻子則子。
山岡注視著則子,這是一個全身增補的女人,她的皮膚皎白如玉,兩條玉腿豐滿而修長。在她的旁邊,是那座綿亙的赤石山脈,則子就仰臥在這條山脈之上。
她就象跟這條山脈完全融爲了一體,那高聳的乳峰。隆起的臀部所勾勒出來的那些富於性感、美妙絕倫的曲線,正如同這條山脈的起伏一樣自然而協調。
在則子的身邊,山岡還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身影。
這個男人也是全身赤裸著。他那巨大的軀體勃起聳立,像是山峰上一尊突兀而立的巨石。
山岡不由得痛苦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。
一陣陣難以抑止的屈辱感,湧上了他的心頭。
那是發生在八月裏的事情了。
那天下午,山岡圭介因爲公事,來到了新宿。
在新宿的高層大廈中,設有山岡所供職的那家“五陵商事”的分社。
山岡就是爲了到分社談些業務上的事兒才上新宿來的。
當他辦完了事情,便又急匆匆地向新宿火車站的方向趕雲。從這家分社趕到車站,最近的路線就是穿過西口地下廣場。
就在他穿過西口地下廣場的時候,山岡突然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發現了他的妻子則子的身影。
則子是跟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在一塊兒的。
這個男人,山岡從未見過。
只見則子跟那個高個兒男人有說有笑,親親熱熱的朝著歌舞伎町的方向走去。則子琿不時地把頭靠在那男子的肩頭,從那份親熱勁兒看雲,誰都會認爲是一對熱戀中的情愛男女。
山岡的腦海中,頓時騰起了滾滾烈焰。
他忍不住想立刻沖上前去,叫住則子。但是,他終於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,沒有這樣做。因爲,即使他叫住則子,也不可能馬上弄清楚她跟這個男人的關係,則完全可能理直氣壯地告訴他,這只是一個朋友,僅此而已。
只見他倆穿過繁華的商店街,到了歌舞伎町。而在這條歌舞伎町的背後,山岡知道那兒就是新宿很有名氣的“情人旅館街”了。
山岡緊緊盯隨著他們的身影。
果不其然,他們拐進了那條“情人旅館街”,不久,便從緊緊跟隨在他們身後和山岡圭介的視線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了。
則子跟那個男人走進了一家情人旅館。
山岡頹然感到自己精疲力竭。他在街邊上停住了腳步。
剛纔那股一陣陣湧上腦門兒的興奮的熱血,已經消退下去,他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在不斷地顫抖,一陣難以名狀的悲哀把他整個身心嚴嚴實實地籠罩起來。
他忍不住要衝進那家汽車旅館,把這對偷情的野貓給雙雙逮出來!
然而,他的雙腳就象被誰施了定身法一樣,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。
他的性格,決定了他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。
他慢慢地轉過身去,邁著沈重的步履朝著車站走去。
山岡走著,腦海裏浮現出了則子充滿性感魅力的胴體。
男女雙雙來到這種專門供人髮泄情欲的場所,只有一個目的,那就是做愛。
他暗想,這會兒,則子該是同那個男人一道,直入到洗澡間裏了。
山岡的腦海裏,再也無法抹去這樣一個場面:
在洗澡間裏,掊得一絲不掛的則子,正被那男子按在他的身下。
一陣惡寒,刹時間攫住了山岡的全身,使他産生一種想要大喊大叫的衝動。
則子跟山岡圭介是在兩年之前結婚的。
山岡今年三十歲,而則子卻剛好滿過二十六週歲。
對於妻子的舉止行蹤,山岡從來就沒有過絲毫的懷疑。盡管作爲一個女人來說,則子顯得並不是那麽溫順,頗有幾分任性,但他還從來沒有發現過她有什麽輕浮的舉動。
然而,今天,她卻跟一個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大白天裏偷情,這是山岡無論如何也沒有估計到的。
在驚訝和憤怒之中,山岡還有幾分莫明其妙的複雜情緒摻雜在裏面。
那個女人的身影,在夏日裏強烈的陽光照耀下,輪廓分外鮮明,然而,山岡還是有點懷疑,自己會不會是看錯了人。
但是,他很快地便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,否定了這種想法。
那既不是産生的幻影,也不會是認錯了人,而千真萬確的是自己所再熟悉不過的則子,她正跟那個高個子男人緊緊依偎在一起,姿態優美地左右扭動著豐滿的臀部的模樣,以及她那種高雅不凡的走路的步履,都是她所獨具的特點。
那個男人的年齡,山岡仿佛記得跟自己差不多。
一種絕望的恐懼感,使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。
-----怎麽辦?難道只有離婚嗎?!
看起來,似乎吸人這一條路可行了。山岡無論怎麽絞盡腦汁,卻再也想不出更爲妥當的解決辦法。
他能夠想象得到,她現在正被那個男人翻趴在床上,臀部高高地擡起,任隨那男人揉弄和撫摸。
山岡的眼前,仿佛立刻浮現出那個男人從後面抱住他妻子做愛的姿態。
------不,不許這樣!
山岡的心在痛苦地扭曲著,他臉色越來越陰沈,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,不讓自己失去自控力。
入夜,則子依舊帶著平時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,迎接著山岡的到來。
她的表情自然,沒有丁點兒犯罪感的陰影顯現出來。
山岡默默無語,坐到了桌子跟前。
則子馬上開始手忙腳亂地張羅起來,她扭動著豐滿的臀部,來回於廚房和餐桌之間,往桌上端來飯菜。
山岡注視著則子那豐腴柔軟、富有彈性的腰肢,再度陷入了深深的絕望感之中,很顯然,則子已經從那個男人身上,得到了她所需要的那種性的發泄和滿足,因此,她才顯得這樣輕快自若。
“哎,你今天怎麽啦?”忽然,則子發現了滿臉陰沈的山岡,她停下了腳步。
“你坐下!”山岡悶聲悶氣地喝了一聲。
則子迷惑不解地坐到了山岡的對面。
“白天那個相好,究竟是誰?!”
“看你說些什麽。。。。。”
“住嘴!我再問你一遍,白天和你一道的那個男人,究竟是誰?!”山岡的聲音抑制不住顫抖起來。“你,跟他幹了些什麽?!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快說呀,爲什麽不敢說出來呢?”
“我沒什麽不敢說的!不過,你要叫我說什麽呢?”
“哼哼,你們倆到是很會尋歡作樂啊!大白天進了歌舞伎町後面的那家情人旅館!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則子的臉上,頓時沒有了血色,她頹然垂頭來,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膝蓋上。
“他是誰?!那個跟你在一起的男人?”
山岡忍不住發出了一場怒吼,猛地在桌子上狠砸了一拳。
桌上的玻璃杯骨骨碌碌地震落到地板上,“嘩啦”一聲摔成了碎片。
“你究竟說不說出他的名字?!” 山冈恶狠狠地逼视着则子。
良久,则子抬起了头,她的脸色变得铁青。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,透射出一股冷冰冰的光芒来。“请你替我们办好离婚的一切手续。我,就会从这里搬出去的!”
則子冷靜地說出這番話之後,站起身來,輕輕地向山岡點了點頭。
“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?怎麽,想搬到那個男人那兒去?”
“不!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!”
則子搖了搖頭,她的瞳孔裏,象貓一樣地放射出一種神秘的光芒來,這種光芒,充滿對山岡的蔑視。
山岡的腦海裏,象過電影一樣,閃現出一幕幕當時的情景來。
那天夜裏,則子沒有從家裏搬出去,而山岡也沒有輕易地就這樣把她從這裏放走。
當則子站起來,開始准備收拾她的行裝的時候,山岡終於忍耐不住 ,衝上去一拳將她打倒在地上,開始毆打起來。
則子仍然保持著她高傲冷漠的神情,任隨山岡怎樣毆打她,也一言不發。
山岡象一匹被激怒了的猛獸,撲上去撕開了她的裙子,又扯掉了她的衣服,把則子剝得一絲不掛。
一陣凶猛的烈焰在山岡心中熊熊燃燒。
這是一股充滿了嫉妒和憎惡之情的黑色毒焰。
山岡當場把則子按在地上姦汙了。
則子沒有絲毫的反應。
這場性交,就好象是一場單人相撲,只有山岡一個人氣喘籲籲,霍然大動,而對手卻自始至終一動也不動。
當山岡終於完事後,則子支起身子,冷冷地告訴他,她不想跟那個男人分手。
她還對山岡說,我遲早也要跟你離婚的,我早已有了這個打算。
既然今天你知道了一切,那就請你答應我的要求吧!
山岡已經很清楚,則子跟這個男人肯定早已發生過肉體關係了,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:“你跟那男人睡覺的事兒,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吧?”
山岡的內心並不願意就這樣跟則子分手,在稍稍冷靜一些之後,山岡暫時擺脫那種恥辱感,認真地思索了一下自己的前景。
“是的”則子十分爽快地回答他。
他感到深深的恥辱,也感到深深自嘲。
雖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,除了離婚之外,好象也找不出什麽其它的方法來擺脫困境了,但是,這一點首先由則子提出來,給了他無比沈重的打擊。
他原來曾經設相,假如自己首先提出離婚的話,則子說不定會是驚詫,繼之以痛哭流涕的。然而,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,則子竟然會如此冷靜。不,簡直可以稱之爲冷酷地首先提出這個要求來。
當時,則子的瞳孔裏所透視出來的那股冷蔑的目光,令他至今腦子裏記憶猶新。
你是個無能之輩!那眼神裏,分明流露出這樣的意思。
山岡是在五陵商事這家公司的社史編纂室裏供職。五陵商事作爲商事會社的一員,是日本五大會社的其中之一。山岡跟則子結婚的時候,正值他剛剛結束在加拿大的海外住勤,返回日本不久。
則子當時是跟一個才華橫溢,前途無量的大公司職員幸福地結合在一起。
結婚大概半年之後,山岡被派遣到會社的社史編纂室裏工作,這份差事可稱得上閑職中的閑職,只有那些被認爲是庸庸無爲的職員,才被發配到這裏來混口飯吃。
而會社暗地裏,卻在邀請這些人盡快退職,另謀生路。
則子的美夢象肥皂泡一樣,無情地破滅了。
山岡已經毫無前途可言。
他之所以被發配到社史編纂室來的原因,從表面上說起來,是由於他業務談判上的失敗。
然而,這僅僅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。這當中,還有另外一個決定性的原因。
認真說起來,山岡也不是該吃經營商務這碗飯的人選。他辦事頗爲機敏,大體上說來,是羽毛毬那種性格比較內向的人。
他自從進入到五陵商事供職之後,最大的希望是能夠被提昇到主辦科員之類的職務上,並沒有太大的野心。這一次,如果僅僅是由於一次商務談判的失敗,也倒還不至於被弄到這步田地。這當中,另有別的原因。
山岡當時的具體部門,是在營業第五部供職。
第五部的部長中垣太一,是這個部門掌握權柄的人物。
中垣有三個女兒,其中,有一個未婚的女兒名叫美樹,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。
由於工作上的關係,山岡時常也上中垣家去辦事,來往當中,他跟美樹也見過一、二次面,而中垣也有意無意找些借口,讓他們有機會單獨待在一起。
大約前後玫瑰花有過五次這樣的接觸。
在第五次他們單獨會面的時候,喝了一點酒,美樹聲稱她有些醉了,請求山岡把她帶到哪家“情人旅館”去,說是她希望山岡能“奪去她的青春寶”。
當時,山岡也頗有幾分醉意,他果然把美樹帶到了一家“情人旅館”中,在那裏跟她過了一夜。
誰知道,這竟然會是一個陷阱。
打從那個夜晚之後,美樹就強迫山岡必須跟自己結婚。而山岡從來沒有這樣的打算。本來,如果跟這個女人結婚的話,對於山岡的前程來說,是很有益處的,明擺著,她的父親不僅是山岡的頂頭上司,在會社裏也是數得著的實權人物之一,可以說掌握著山岡的生殺大權。
然而,總是就在於美樹身上。這個女人有著一副極爲醜陋的面孔,酷似她的父親中垣太一,她的鼻頭很大,鼻翼也很寬,長著一副厚厚的嘴唇。
如果和這麽醜惡的女人結成夫妻,山岡感到那無疑等於是自殺,無論如何也是難以接受的。
因此,他最終還是被一腳踢到了社史編纂室。
接踵而來的報複,就是他被一踢到了社史編纂室。
中垣想方設法等等著時機,窺視著從加拿大歸來的山岡有可能在業務上的失誤,再來收拾他。
中垣對於山岡竟敢享用了他的女兒,而又拒絕同她結婚這一點,憤怒到了極點,但是,這個老奸巨滑的家夥,一直按兵不動,直到抓住了山岡的碴子,才把他一壓到底。
社史編纂室工作人員。。。。。?
山岡不收地自言自語地念叨了一下自己的新頭銜。他又想起當時則子瞳孔裏射出的那股冷蔑的寒光來,則子分明在輕侮著他。
象山岡這樣三十來歲的年輕人,年紀輕輕的就被發配到社史編纂室,已經沒有什麽前途可言了。則子之所以決意跟自己離婚,另行尋找一個比自己更強的男人,倒也是情有可原的。
則子跟美樹完全不一樣,她長得極爲漂亮出衆,還很可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在等待著她。
但是。。。。。
山岡感到異常苦悶的是,這個看起來似乎不無道理,那個看起來仍然情有可原,那麽對我自己究竟又應該怎麽辦呢?!
當他被發配到社史編纂室之後,苦苦地已經熬過了一年半左右的時光。而他從前的那些同事,好多都在事業上飛黃騰達起來,在商界逐漸成爲活躍人物了。最近,即使是偶然的機會,他跟過去的這些同事在公司裏在碰面時,這幫子勢利眼也十分冷淡地同他敷衍幾句,便匆匆躲開去,活象他是個瘟神似的。
山岡越是在這閑得無聊的環境裏掙紮,越是感到人生的殘酷與冷漠。
他想,或許,只有選擇自己辭職這一條路可走了。
他經常想,自己也許本來就是一個在這個社會裏毫無價值的人,一個廢物,早知道如此,他真的不該到這個世界上來。象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,簡直活象一對沈重的磨盤壓在他的身上,讓他喘不過氣來。
他只有在扛起他的獵槍,走進寂靜的山林,漫步在大自然的懷抱裏時,才感到能得到片刻的解脫。
明天,在那法定的時間-----九點正,他又必須回到編纂室那間百無聊奈而卻不得不去的辦公室裏。這間陰暗的辦公室終年不見陽光,陰冷黑暗,只有兩名已經到了退休年齡的老人與他爲伍,山岡跟他們根本無話可說。
山岡又想起他的妻子,則子現在大概又投到那個男人的懷抱裏了吧?最近一響,哪怕是在星期天,則子也常抛下他獨自外出,要很晚很晚才能回到家裏來。
山岡眼際的赤石山脈上空,那片瓦藍瓦藍的碧空中,又浮現出了則子跟那個男人的幻影,怎麽也無法抹去。
那男人正執拗地抱著則子,他那男性的胴體可比自己要粗壯得多,威風凜凜的高高豎立著,充溢著陽剛之氣。
山岡垂下了眼簾。他的目光,游移不定。
山岡毫無目的的向四野張望著。
------鹿!忽然他屏住了呼吸。在距離他很近很近的地方,站立著一頭小鹿。瞬間,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。
他定睛再仔細一看,這絕不是什麽幻影,那頭美麗的小鹿昂首站立在不遠的山坡上,凝視著這片山崗。它看見這塊上有一個人坐在那兒,似乎略略顯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情。
山岡也目不轉睛地緊盯著這頭小鹿,就象要它吸進自己的眼睛裏來一樣,連眼皮也沒有眨一下。
他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,心跳也加快了許多。
-------這是一份何等巨大的獵物!
槍,我的槍!他急忙想抓起身邊的獵槍。然而,他突然想起,槍還放在岩石下面。
就在他的目光轉向岩石下面的獵槍那刹那之間,小鹿一下子跳開了,它身上那美麗的皮毛猶如一道彩虹在山岡的眼前飛快地掠過,眨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山岡眼睜睜地看著它從自己面前逃走,連大氣也沒有敢出,過了好一會兒,等到這頭小鹿的影子再也看不見了之時,他才緩緩地舒了一大口氣。
------啊,是逃妻哪裏去了?!
在剛纔那頭小鹿消失的方向上,山岡看見一個深深的窟穴,露出一黑呼呼的洞口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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